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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声悦耳,余音袅袅。

　　 一曲奏毕。

　　 沈木清给了夏沙一张磁卡：“按你现在的水平，今后就不需要每周都过来我这边上课了。以后的道路不仅仅是埋头练习那么简单的，有机会的话多听一听名家的演奏会，增加对音乐的感悟。

　　 音乐不是用来放在房间里赏玩的，也不是闭门造车就可以随便成功的，要注意增加在公开场合演奏的经历。

　　 这是H大的通行证，可以进入图书馆音乐厅等地方。H大每学期都会有国际音乐大师来交流，或者举办演奏会，自己把握学习的机会。

　　 另外有空多去听教授讲讲课，关于音乐理论和音乐史方面的知识，多少了解一下，也有助于对音乐的本质的理解。”

　　 夏沙接过通行证,郑重向老师行礼,拜谢老师的教导。然后迅速换了一张笑脸，熟练地爬到老师身边坐下，晃着双脚撒娇：“老师不管沙沙了吗？沙沙以后不能过来了吗，要是遇到不懂的地方怎么办？而且沙沙会想念师母做的可乐鸡翅的……”

　　 沈木清摸了摸夏沙的头，慈爱地说：“谁说以后不能来了？有空尽管过来玩，让你师母给你做好吃的，哈哈~”

　　 “嗯，老师最好了！沙沙最喜欢老师了！”

　　 “怎么，变成老师了吗？上次不是说最喜欢师母吗？”杨念歆笑着推开门，“快过来吃饭了！今天有猪蹄哦！”

　　 “哦也！沙沙也最喜欢师母了！师母最最好了！”夏沙赶紧扑过去，抱着杨念歆的腰一阵歪缠。

　　 “小滑头！”沈木清和妻子相视一笑。这个半路过来的小徒弟，是好友张一白推荐来的，原来只想着要好好教导，不辜负好友所托，处着处着就有了感情。

　　 两口子五十岁的人了，儿子在欧洲游学，常年不在身边，不觉有点寂寞。正好夏沙解了他们的愁，娇滴滴的小姑娘，也就没有当做一般的学生，纯粹当养了个小女儿了，周末过来蹭个饭什么的是常有的事。

　　 走在长长的街道上，或是妆容精致或是西装革履或是青春飞扬或是桀骜叛逆的人流在身边淌过，夏沙低着头琢磨着“增加公开场合演奏经历”的事情。道路两旁众多的咖啡屋里飘出一阵阵馥郁的香气，叮叮咚咚的琴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

　　 她知道自己有时候会怯场。在一个人面前弹奏和在一群人面前弹奏明显是两码事，有次学校文艺演出，夏沙就因为太紧张而忘了谱子，险些出了差错。幸好她临机应变得当，而且听众都是老师同学领导，没有行家，短暂的不流畅也没有被人听出来。

　　 按说这种公开场合说少也不少，说多也不多。每学期的文艺演出都是机会，学校还有不定时的各种晚会，多参加一些比赛也是可取的。但是你不能每次都抢着上台弹钢琴吧！学校有钢琴社，公开的演出机会基本上都被社团垄断了。至于比赛，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准备。

　　 【如果再长十岁，就可以开班授课了……】夏沙的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二三流的音乐老师了，只可惜这副小身板，真是什么拳脚都不方便施展。

　　 【也许……可以去当个琴师……？】夏沙把主意打到了街边的咖啡屋上。

　　 目力可及之处，好几家店面上都贴出了“招聘琴师”的启事。有些咖啡厅经常更换新的面孔和新的曲风，来满足顾客追求新鲜感的需求，这一行的流动性算是蛮大的。当然也有一些是倾向于长期聘用的，不过那个应该是只招成年人的。

　　 而且，咖啡厅一向是发现JQ的地方，还可以给她提供写作的灵感。

　　 【虽然是未成年，但是很多弹琴的女孩子都是十五六岁的初中生。十一岁和十五岁，差的也不是很多……吧……是的吧是的吧？也就四岁……而已……嘛……再是我好歹也是初二了不是~~？而且，要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不是~~？嗯，握拳！】夏沙给自己打气。

　　 （某木：你这个初二跟别人的初二是一样的么？一样的么？！）

　　 事实证明，四岁的差距是不可轻易逾越的。基本上夏沙一开口，大家都会当她在开玩笑，明白她是严肃的，也会马上婉言拒绝。

　　 最好的情况就是有几家老板耐心地听完之后，让她上台展示了一下，之后笑眯眯地拉着她聊天。夏沙还以为有机会了，结果仍然是……拒绝。

　　 有个好心的女老板把她当做了跟家人闹别扭跑出来的小孩，要送她回家。夏沙很感动，可是……【人家要的不是感动好不好！人家要的是舞台！舞台有木有！那个谁谁谁，不要以为偷笑姐就看不到，姐水平比你高多了，敢不敢下来比一场啊！敢不敢啊！】

　　 即使夏沙知道事情恐怕会不顺利，本来就没报太大希望，但是任谁连着被整整一条街的店铺拒绝，心情都会很不爽。

　　 更何况这种拒绝根本就和实力无关，只是外在的年龄差距罢了。

　　 夏沙愤愤地觉得这些店主都太死脑筋，太不会做生意。如果她是店主，就冲着十一岁的年龄，就要马上招揽。

　　 实力神马的都是浮云。来店里的大多数都是图个优雅的氛围，真正有鉴赏能力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听上去都是叮叮咚咚地响着，谁知道好不好？名气大的琴师，一半是自己的水准，另一半是捧出来的！十一岁的琴师啊，光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噱头，会吸引多少人来看热闹啊！就算水平差了一点，也可以用年龄太小来搪塞。退一万步讲，实在弹得太糟，还可以退掉嘛！

　　 夏沙越想越不忿：这不是姐的问题，这是那些店主的问题。同样是未成年人，差三岁和差七岁有本质区别吗？偌大一个H市，难道没有一个有识人之明的吗？姐就不信这个邪！

　　 回家上网搜了一下招聘信息，噼里啪啦地对着电脑敲了半小时，整出一份简历，接着把自己大大小小的跟钢琴或者音乐有关的证书都翻出来，复印了三份，再带上身份证学生证等证件，夏沙叫了辆计程车，直奔H市最大的娱乐会所——海皇之心国际娱乐会所。

　　 车开一会儿停一会儿，开一会儿停一会儿，开一会儿停一会儿……（额，其实想表达的是堵车的说。）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然后我们的夏沙童鞋……终于冷静下来了，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何必呀，不收就不收呗，姐还看不上他们呢……】

　　 可是吧，人已经到了海皇了，夏沙又拉不下脸就这么回去了。【算了，他们也不一定要我，就当来见识一下好了，不能对不起打的费啊！】

　　 于是，夏沙童鞋战战兢兢地跟门卫说，自己是来应聘的，在门卫神奇的眼光中，从一个侧门被带了进去……

　　 夏沙认出来，站在电梯旁迎宾的小姐，是一个过气的二流明星。

　　 海皇是个集饮食住宿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全国连锁超豪华会所，这里的工资待遇当然很高，但还不足以让一个明星来做服务员。关键是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做电梯门童，偶然收到的小费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之所以只是“不错”，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不带现金（要是拿个刷卡机站在那里，肯定财源滚滚）……要是运气好被哪个人看上了，陪上一晚，或者更好点，搭上了哪根线，那以后的发展，不说大红大紫，也是水到渠成。

　　 【为毛有种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感觉……完了，这种地方都是黑白通吃的，里面不知道多少黑幕……呜呜，妈妈我错了，我不该来的……】

　　 夏沙现在万分懊恼自己的鲁莽，已经从“这个地方可能不太适合我，还是回去比较好”转变成了“小市民就是小市民，这地儿的王霸之气承受不住呀，一定要赶紧回去！”。

　　 【乖乖，赶快嫌弃我年龄小，把我退回去吧~~退回去吧退回去吧退回去吧……】

　　 可是……大概……也许……经营如此大会所的人，眼光自然独到。那个负责考核的，他们管他叫“殷总管”的人，眼光总在夏沙身上打转，似乎对她很有兴趣的样子。前来应聘琴师的有几十人，都在安静地等待，夏沙一来就被直接提到最前面考核去了。

　　 麻木地应付完所有的考试，考官们点点头，夏沙被带到一间单独的会议室里等待结果。

　　 等了半天，夏沙更加不安。【好想拔腿就跑啊……可是，那个殷总管，好有气势啊……外面还站着两个保安……】

　　 其实这两个保安只是例行站在那边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现在还什么协议都没有达成，要是夏沙要走，他们当然不可能拦她。海皇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女生。

　　 不过现在夏沙已经草木皆兵，在那边自己吓自己。

　　 这不能怪夏沙胆小，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身为一个女人（虽然身体年龄只有十一岁-_-），对这种所谓的“高级娱乐会所”总有一种发憷的感觉，总觉得这里充斥着肉欲和钱权交易。

　　 她现在还是发育未完全的小孩子，但不能否认，有些变态就是喜欢玩弄小孩啊！夏沙很担心一不小心就会发生什么终生后悔的事情。

　　 “尉迟，你在海皇之心有关系吗？”怎么说尉迟家也是娱乐圈的领军人物，多多少少应该能说得上话……吧……

　　 “啊，还好，怎么，有事？”手机中传出尉迟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我……我在海皇，你来接我出去好不好……”

　　 四分十秒，尉迟降临。

　　 好吧，这家伙本来就在海皇，大白天的和一群酒肉朋友不知道在干什么。

　　 “尉迟……”夏沙赶紧扑过去，可怜兮兮的。这次可不是装的，这丫头被自己胡思乱想吓到了。

　　 尉迟骞无奈地拍拍她的背。

　　 十八岁的男人，身材欣长挺拔，手臂上托着一个十一岁的可爱小女孩，大步走着，眼中有种哥哥对妹妹的宠溺。

　　 安抚好小孩，哭笑不得地听夏沙讲完经过。

　　 亏他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急急赶来呢，原来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啊！话说这孩子大脑回路怎么长的，平时很精明的啊，普普通通的一件事情怎么就被她搞得这么囧。

　　 “你想走音乐道路吗？如果真想往这边发展，可以到天凰来，有我在，可以给你最大的发展空间。”

　　 “才不要！我才不想进娱乐圈呢！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找个人多的地方弹钢琴！”夏沙嘟着嘴说。

　　 “噗——确实，海皇人挺多的哈~！”尉迟骞乐不可支，“行，那就在海皇好了，我给你打声招呼。”

　　 “那个……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嗯？比如说——”

　　 “嗯，我听说有些人，就喜欢小孩……”

　　 “哈哈，你想多了。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出的这种结论，小小年纪，这么多奇怪的思想。”尉迟使劲揉了揉夏沙的头发，“海皇那么大一家会所，内部管理是很严格的，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事实上，海皇对员工的保护是很到位的，客人一般不敢乱来。虽然确实有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那也是那些人自己犯贱！潜规则罢了，放心好了，那些人是有特殊标识的，明码标价，只会出现在特定的场合，不会弄混的。”

　　 想了想，又说：“我把你放到餐饮部门怎么样？那边环境相对比较干净，还有大餐可以吃。”

　　 “嗯，好啊好啊！”夏沙化身萌物，开心地点头。听尉迟介绍的时候她还很惭愧，觉得自己真是孤陋寡闻大惊小怪，出了这种乌龙。等到说到吃的，立马兴奋起来，要是身后有条尾巴的话，一定会摇得很欢快。

　　 【啊啊啊，餐饮部啊，肥的流油的部门啊，可以吃到大餐了，哦也！老妈好久不来，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哎~~~上头有人的感觉，就是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娱乐会所，是阴谋和JQ的高发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