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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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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纱姐姐,陪长乐……啊!”

   长乐从小径步调轻快像是踏着云朵,满面耀如暖阳的笑容使人见了便心觉温暖,轻翘的眼角轻灵秀美,因为笑容而露出的皓齿在阳光下皎洁亮眼。令人不自觉便会上扬几分心情,对她产生喜爱之感。

   “长乐何故如此惊讶?”赫连轻纱背向长乐坐着,斜睨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未曾转目的帝晏旒,眼神中有抹浅淡的羞恼一闪而过,有些提醒她收敛之意,继而转过身去。

   帝晏旒自是未漏过那一瞬而逝的风景,抿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垂首掩饰性的清咳两声,轻尝一口置于桌面的点心,面上带了笑意侧身对着一脸惊喜的长乐说道:“定是长乐见到我在此处,方才如此讶异。”

   长乐连连点了头,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面上的惊喜化作疑惑:“长乐本欲唤上轻纱姐姐一道去寻咕咕,未想咕咕已然来了此处。”

   赫连轻纱伸手抚了抚长乐小跑过来而有些凌乱的发梢,动作温柔宠溺:“王爷来我这处寻你,我便让她等上一等。”

   帝晏旒见此一幕不自觉抿了抿唇,心中冒出一股酸意,于是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正好正面看向了长乐,自然无比的伸手将长乐与赫连轻纱隔开,不甚用力的将长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咕咕就知道长乐做事之前定会唤上轻纱,故而先来了此处,这下倒是让我猜对了。”

   长乐微微偏头,就势坐在帝晏旒身边的石凳上,狡黠的笑了笑道:“咕咕年长长乐几岁?”

   帝晏旒有些莫名之感,下意识看了眼眸里嗫着无奈而宠溺笑意的赫连轻纱,微微愣了一瞬便答道:“两岁。”

   长乐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点了点头道:“长乐年八岁,咕咕年十岁,轻纱姐姐年长长乐六岁,故而咕咕应与长乐同唤为轻纱姐姐才是。”那一板一眼甚为正经的模样逗得帝晏旒有些哭笑不得的撇了撇嘴,还未言语时赫连轻纱便轻笑出声站起了身子:“岂敢,晋节不过一名质子,王爷何等尊贵,此称晋节实是担当不起。”

   帝晏旒愣了愣,欲要辩驳的言语在口中绕了一圈便点了点头道:“实为不妥,若招来旁人口舌对轻纱亦是有所影响的,长乐日后于大庭广众之下须得注意言语。”

   长乐也未多问,似是已然明晓地点点头,面色亦带着认真之色:“长乐知道了。”顿了顿又说道:“私下长乐仍此般唤轻纱姐姐可否?”声音软糯带了几分祈求之意,叫人听了便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赫连轻纱轻轻颔首:“自是可以,前些日子大公主相邀,今日天气甚好,我欲过殿一叙,不知王爷同往否?”

   还未待帝晏旒应声,长乐便有些按捺不住的喜意:“自狩猎一日后长乐尚未曾得见大皇姐,咕咕随我们一道去嘛。”说着便伸手拉住了帝晏旒的手一摇一晃。

   “自是应当。”帝晏旒扬颜一笑,心中颇为繁复起来,至狩猎遇刺后,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给殿中送来了不少物什,帝素宁乃已逝贵妃所诞,亦不似长乐般受宠,想来这些物什也废了她不少心力,加上对于帝素宁的印象,也知她是疼爱自己的,这份人情她记在心里,又正因如此才愈发疑惑为何她未曾到来,上门道声谢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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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派人送来之物,素宁可否称心?”一身赤红色长裙于这繁花似锦的御花园中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雍容华贵,衣裙上金线绣成的牡丹怒放,花瓣娇艳勾人,不时闪耀的几点光芒更显其华贵逼人,说话之人凤眼微挑,其中藏着几许闪烁不明的光芒,薄唇勾着一个浅浅的弧度,独独的添了数分邪肆英气,她随心披着发,不似旁人梳着繁杂的发式,青丝如瀑垂落于那纤腰之处,显得洒脱不羁而又突出了女人独有的妩媚风情,与那邪肆英气矛盾而又完美的杂糅,如同踏碎一地光华而来,盛气凌人,灼目耀眼。

   另一女子眉目温婉,嘴角凝着一抹涩然说道:“皇姑姑所赠之物乃当世珍宝,素宁自是喜欢的。”语调轻缓浅徐如同夏日的一袭清风吹拂在心尖上,莫名便使人去了浮躁,心安神宁。

   帝和秋凤眸微眯,眉梢小幅度的上扬,眸中光芒显得深沉了些许,那不可一世的骄傲似是又浓烈了些,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倒是令帝素宁心下慌了慌,她的声音较方才冷上些许,自然而然便透出了几分威慑之意:“想来本宫那六侄儿更喜欢些。”

   帝素宁暗暗叹气,自一次失足落入湖中被自己这神秘的皇姑姑给救了上岸之后这日子便愈发“热闹”了,对于这常年不在宫中的姑姑,她心底尚是好奇不已的。

   当朝长公主,也是父皇仅余下的唯一一个妹妹,今年已是年方三十三岁的年纪了尚未出嫁,而父皇也未曾有过为这帝国长公主寻找驸马的意思,这着实令帝素宁费解而又隐隐的羡慕。闺中女子自古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莫论这亲情淡薄的天家,自己已然年近十八,私下皇后娘娘也与自己说过几回,只是……

   又见帝和秋的眸色渐冷,莫名的心慌更甚,应着自小所习的教导面上倒未出现半点波澜,依旧清妍温婉:“素宁已然五年未曾见过六皇弟,他前些日子为救父皇而受了重伤,素宁未曾去看顾过。”说到这里,帝素宁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继续道:“再者晏旒虽已封王,不过年方十岁,想来仍是居于宫中,姑姑赠与素宁的物什精巧珍贵,故而我便转送了六弟。”

   帝素宁一番话明着是解释了为何将帝和秋送与她的东西转送出去,暗着也清清楚楚的表明了这几日未曾去看顾帝晏旒的遗憾,不轻不重的一声“赠与素宁的物什”也明确的表出了那些物什此刻已送与她便可任由她处置,声音轻轻柔柔,听了便叫人心中舒怡。

   帝和秋自然听出了她这侄女的弦外之音,想到这几日每日唤她陪自己手谈或闲逛便也只有敛下了心中闷闷的不快,自己挑选的好东西送给她不过半日工夫便被她一股脑的转送给了别人,着实令人不悦的紧。

   帝和秋对于帝晏旒的印象尚且停留在入宗一日,此后便四处游玩去了。至前些日子方才归来,宫中同五年前自己离开一般冷清无趣,倒是出现了令她兴趣甚浓的一点,便是这个已然亭亭玉立的侄女了,几年前便已经是那般温婉大方的稳重性子,对谁都漾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只是帝和秋看得出,那秋水盈盈的眸中隐藏的戒备与冷意,不过那时倒也不甚令人有现在这般明显的疏远感觉。

   稍进一步便会感到她不轻不重的生疏与冷淡,典型的外热内冷之人,至今亦只见过她对长乐与这六皇侄上心罢了,只有触到她的底线,才会得见那来之不易的蹙眉,若非这般逗弄她蹙眉有些趣味,在这皇宫中她呆不上两日便会寻由再度出游。

   想到这里,帝和秋眸色冷了冷,若是无那几只讨厌的苍蝇,游玩定是更加愉悦的,一番思绪罢,又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来,衬得那张精致的面庞更显邪魅,倒是极为隐秘未叫帝素宁发觉,瞧她眉心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清逸的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让帝和秋微怔半晌后摇摇头,正欲说什么,余光便见到几个不甚熟悉的身影渐渐明晰,话在口中转了一圈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帝素宁闻言,下意识抬眸看到帝和秋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顿了一瞬便偏转了目光看向那处,心中感叹这皇姑姑的颜容毫不亚于双十年龄的女子,也不知如何保养竟然如此……令人心悸。

   “大皇姐!”长乐手拉着帝晏旒,正欲跑上前来,面上露出犹豫的色彩,看了看面上扬着笑的帝晏旒,索性慢慢的随着帝晏旒一同向前走。

   赫连轻纱一眼便瞧见与帝素宁并立的女子,只消一眼便识得了此人乃帝国长公主,前世见她亦不过寥寥几面,却对她不拘宫规的行事风格印象颇深,若说帝天对长乐是极宠,对她便是放纵。故而帝和秋与这皇宫而言不过一个透明之人,甚至许多王公大人对她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只是……和连轻纱垂了垂眸不再露出什么神色来。

   长乐看到这个很是生疏的皇姑姑,只记得几日前父皇曾告诉自己她的身份,须得守的礼节姿势不可忘的,暗暗拉了拉帝晏旒的手指,小声道:“此乃父皇的妹妹,我们的皇姑姑。”

   帝晏旒前世或许见过帝和秋几面,现下竟是一点也回忆不起来了,倒是礼节一点也没有落下,与长乐齐齐行礼道:“晏旒(长乐)见过皇姑姑。”

   赫连轻纱侧了半个身位一同行礼道:“赫连轻纱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帝和秋饶有兴趣地扫过帝晏旒的面庞,面色略有些苍白之意,却也不掩那精致的眉眼,倒是与皇兄有几成神似之处,身上没有一丝十岁少年的童稚之气,倒有几分说不清严不明的气势在,眯了眯眼声音平淡道:“平身。”

   方才只顾着看这个十岁封王的皇侄儿,倒未注意他旁侧盈盈而立的女子,心念一动便已知晓此人乃晋国质子,略有些惊讶她与这极受宠的皇侄儿与侄女相交不浅,又见她低于二人半个身位,这才微挑眉眸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也不再纠结于此。

   这才仔细瞧起了这个“独特”的质子,饶是走遍大江南北见过各色美人的帝和秋也为这倾世容颜怔愣了片刻。周身清冷的气质与那沉静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眸叫人不自觉便忽略了她的年岁,上有几分稚色的面容叫人看了便不忍再移开目光,待其来日,该是何等慑人心魄的美貌!只有叹一声美人绝代。

   女人俱是爱美的,反倒帝和秋不甚,反正她在外为寻方便做男子装扮已久,故而只是在心中赞许一声也无其他感觉,直觉告诉她,此次归来,不会似往日一般无趣了,留下来看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想着唇边的笑意便加深了些许。

   长乐笑颜明媚甜甜的唤了一声皇姐,帝晏旒欲要行礼便被帝素宁抬手阻止了,语气夹杂了一丝关切的薄怒:“六弟身子尚未恢复,不需与我问好。”话音一转又道:“轻纱也免了礼吧,我们且去那边亭阁的暖炉边坐着,这天气虽已回暖,倒也是有些寒意的。”

   应着方才二人说话,故而将这处的宫人逐了个干净,帝素宁便开口唤了两个宫人将暖炉的炭火添了添,几人围坐着便开始闲聊,气氛一直是不温不火的。

   因为帝和秋在此处,长乐连往日的闹腾都减去了。

   帝晏旒在这般氛围下显得有些沉默,心中杂乱的思绪萦绕着,有些出神的看着面前暖炉的纹络,此次一劫虽安然度过,却发生了数件令她心有担忧之事。

   一是父皇破格封自己为逍遥王引来群臣哗然,虽不符合祖训倒也未有什么太大的不妥之处。据宫外传来的消息,市井上却是传出了此事乃自己一手谋划为获取这王爷之位,加之刺客已死,死无对证。依那消息便是道,自己不过十岁,但是五年前年仅五岁之时于那大殿之上的言论才华群臣共睹,不知如何被编成戏曲传唱于市井之间,帝晏旒这帝家六皇子可言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反倒是为今日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此事查到一个赌鬼便再无丝毫音讯,着实让帝晏旒头疼的可以。

   二是自己重伤在床之时,除了长乐未曾见任何人前来探望,依常是极大的失礼。若说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恐怕傻子也不会相信,而作梗之人恐怕除了自己那可敬的太子哥哥再无人有此般大的权利了。此次行事自然会引起他的敌视,若非自己挡住那一箭,父皇定然已经命丧黄泉,而他!

   已圆了那皇帝美梦了吧。

   帝晏旒心中一顿,母妃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浮现,她抿紧了下唇,不再去想。这幅模样看在几人眼中便是不同意味了。

   帝素宁率先问出声来:“晏旒可是身体不适?”

   帝晏旒的思绪渐渐收回,扬了扬笑容,目光不经意与赫连轻纱对上,看到那眸中隐藏的担忧与心疼,心下一暖轻轻摇头道:“无碍。”像是为了防止帝素宁再继续说下去,连忙转移了话题:“皇姑姑常年于五湖四海游玩,定然见过不少更甚皇宫中的美食吧,可否说出来让侄儿也过过耳瘾。”

   众人被她这一句“耳瘾”逗乐,帝和秋勾了勾唇角,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不过瞬时便做出思考的模样:“若是往日你问我这个问题本宫恐是回答不了你。天下美食何其多,可能入得了本宫之口的……”

   帝晏旒有了几分兴趣声音一转:“哦?”

   “素宁所做膳食甚合我心。”帝和秋语罢眸中似有揶揄之意的看了眼耳根已泛上粉红的帝素宁,不由心中莞尔,这个侄女倒还挺容易害羞。

   帝素宁不免想起几日前手谈输与帝和秋的一个条件,便是令自己下厨做一顿膳食出来。想她帝国公主,哪里去过厨房这种地方,去时倒还将那些御厨惊得不浅。饶是努力做了一整天亦只端出一盘烧焦的青菜,从此她便决定再也不踏入厨房半步,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皇姑姑竟然边笑边将那盘青菜用尽。

   故而听闻于此自然觉得是帝和秋在嘲笑自己,不禁便羞红了脸,强作镇定道:“姑姑莫要取笑素宁了,素宁与那厨房实是互不牵扯。”

   赫连轻纱看着帝和秋那般轻柔的眼神,心中不觉闪过一个念头,却又暗自摇了摇头笑自己的多疑。

   作者有话要说:

   江畔弱弱的泪奔求原谅

   以后尽量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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