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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照面

掌上春 求之不得 7734 2023-07-14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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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9章 照面

   第069章照面(一更)

   约是柏炎走后的两日, 丰巳呈终于来了平城。

   “夫人,奴家想死你了……”仍旧是人未到, 声音先至。

   苏锦初初听到, 眸间微微滞了滞,这声音似是真的许久未曾听到过了。转眸看去,苑中还是早前那个如花枝招展一般的丰巳呈快步向她走来。

   她似是真的有些想念丰巳呈了。

   苏锦笑笑, 朝身侧的云墨坊掌柜说了声, “稍后。”

   云墨坊掌柜恭敬应了声,“夫人请。”

   今日本是云墨坊的掌柜送衣裳来了苑中。

   因得柏远这层关系, 这两日整个云墨坊都在赶制他二人的衣裳。眼下, 掌柜正亲自送了衣裳来, 苏锦逐一试过, 掌柜亦带了裁缝来, 若试穿时有不合身的地方, 正好记下后续做修正。

   丰巳呈来的时候,苏锦正换了第三套衣裳。

   前两件大抵都算合身,只是腰间稍许调整即可, 裁缝一一记下, 又比量了下尺寸。

   苏锦言罢, 丰巳呈已正好走到了外阁间外, “夫人夫人!”

   苏锦低眉笑笑。

   算上将养的时日, 丰巳呈这一路应是快马加鞭才从云山郡府邸赶来的平城的。丰巳呈上前,眨了眨眼睛, 谄媚道, “想死夫人了, 总算见到夫人了……”

   他是在云山郡躺了一两月,憋都憋坏了。

   眼下虽然侯爷已从平城离开, 但夫人还在平城呀,原本夫人初到云山郡府邸那一两月,就是他同夫人在一处,日日跟着夫人,早就熟稔了。离开云山郡府邸去严州之前,侯爷也同他交待过了,他日后是要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的,自然要同夫人亲近些才是。

   苏锦温和笑笑,“路上可还顺利?”

   丰巳呈得意道,“顺利得不得了,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夫人了,就忍不住想再快些才好。”

   有人这张嘴惯来是抹了油的。

   丰巳呈言罢,又道,“对了,夫人,奴家给夫人捎了东西来。”

   苏锦亦将目光好奇投向他手中捧着的锦盒。

   锦盒打开,苏锦果真惊喜弯了弯眉眼。

   是她早前在云山郡府邸拿的那般银色的小角弓。

   苏锦对他露出笑容,“多谢了,丰巳呈。”

   她果真欢喜。

   丰巳呈抿嘴笑笑,“奴家就知道夫人喜欢。”

   屋中,白巧和玉琢都相视笑了笑。

   ……

   似是应得丰巳呈来了府中,这苏府都‘热闹’了许多。

   早前苏锦去了云山郡,苏运良入了军中,苏府忽得便冷清了。眼下有柏远和丰巳呈在一处,苏锦只觉比夏日里的鸣蝉似是都要‘嘹亮’上好几分。

   更尤其是柏炎不在,柏远和丰巳呈都没了约束,两人一左一右在苏锦身侧,也大抵只有苏锦开口的时候,两人才能消停些。

   早前柏炎嘱咐过,要等丰巳呈到了平城后再启程回京。

   丰巳呈一来,白巧同玉琢便开始收拾回京的行李和用度。

   去京中和早前去云山郡不一样。

   云山郡府邸是侯府别苑,侯爷大多在云山郡府邸是小住,夫人去的时候,丰巳呈嘱咐不必带太多东西。但平阳侯府在京中,侯爷平日都是在京中的,此番夫人去京中便也是常住了,夫人的东西自然都需带齐全了去。

   白巧同玉琢这两日便都没得空闲。

   苏锦的贴身之物,衣裳首饰,老夫人和宴夫人给苏锦添置的东西,再有便是早前丰巳呈从云山郡府邸带来的旁的东西,大约有了三两日,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

   苏锦亦同老夫人和宴夫人道别,这才上了马车,启程往京中去。

   上回去云山郡,老夫人未送。

   这回去京中,老夫人一直送到城门口。

   等马车消失在视线中,老夫人还未收回目光。

   “娘,早些回去吧。”宴夫人怕她受风。

   老夫人缓缓颔首,心中不舍,却亦清楚京中不比别处,不比早前的远洲,亦或是云山郡,去到京中才算是嫁到了平阳侯府。

   柏炎突然回京,说明眼下京中局势并不如现象中安稳,苏锦到了京中只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扶老夫人上了马车,宴夫人亦驻足回首。

   京中多是非,她只希望女儿日后平安顺遂。

   “走吧。”宴夫人亦上了马车。

   平城到京中要一月左右脚程。

   柏炎一行一路快马加鞭,中途也未曾停歇过。

   白日里骑马,夜里便换马车半是歇息,也不耽搁赶路。

   每至一处,便换一批脚力更好的马匹,如此日夜兼程,总算赶在九月中下旬回了京中。

   京中比起平城和云山郡偏北,临到十月的京中已有些寒意。

   又尤其是晨间。

   晨间入京的人不多,守城见了是平阳侯府的侍卫,知晓柏炎在马车中,都未曾上前盘问,直接让开了一条路。

   车轮滚滚向前,往平阳侯府去。

   侯府门口,马车缓缓停下。

   门口的侍从见是柏炎下了马车,都拱手行礼。

   柏炎脚下未停,径直入府。

   马车却停在侯府门口候着,没有挪动。

   柏炎回了苑中,简单沐浴更了官服,没有多的时间停留,便又离开了苑中,经过门口时,从侍卫说了声,“告诉老夫人一声我今晨回京了,眼下入宫。”

   侍卫应声。

   柏炎掀起帘栊,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中只有柏子涧,除此之外并无旁人。

   “走吧。”柏炎吩咐一声。

   马车缓缓驶动。

   柏子涧低声道,“安阳侯是昨日入宫的,在宫中跪了一日了,陛下未得见,只东宫露面说了一嘴,让安阳侯回,自有圣断。”

   “陆朝安呢?”柏炎问。

   柏子涧抬眸看他,“动了重刑,安阳侯是怕世子熬不住,才逼去了宫中跪求见陛下。”

   柏炎脸色当即更难堪了几分,安阳侯此举正中东宫下怀。

   如今圣上病重,由太子代监国。

   原本私通妃嫔之事,只要陆朝安咬死不承认,也未必就能安置上这个罪名。

   东宫眼下只是将人扣下了,秘而不宣,就是等安阳侯来京中闹这么一出。

   圣上在病中,连陆朝安被扣的消息许是都不曾知晓。

   东宫事后也大可用尽孝将秘而不宣的事情搪塞过去。

   可一旦安阳侯在宫中长跪,将圣上的病气翻了去,这安阳侯的罪名基本便等于坐实了去。

   东宫使了好计策。

   一石二鸟。

   陛下没有见到安阳侯尚好,一旦见到,安阳侯自己都不知晓保不保得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安阳侯就这么一个老来得子,自是糊涂了。

   他这是亲手将陆朝安送上断头台。

   这也是柏炎为何着急回京的缘由。

   书信上的事,安阳侯未必肯听劝。

   安阳侯是老师早前的幕僚,他若坐视不管,老师处必定也会折腾回京,许是会受牵连。

   更何况,安阳侯府还是平阳侯府的助力。

   容不得闪失。

   但安阳侯还是去宫中跪上了。

   柏子涧轻声道,“安阳侯也是走投无路了,东宫将人扣了,又动了重刑,此事又秘而不宣,安阳侯去了东宫数次都被搪塞了回来,眼下听说世子快撑不住了,安阳侯上下无门,只能想办法越过东宫,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世子这条性命。照说后宫之事全权有皇后娘娘做主,但娘娘是东宫生母,自是站在东宫一方,听东宫的,安阳侯别无他策,只得去圣上寝殿外跪着,求一线生机……”

   这便是一步一步落入东宫的做好的局中。

   “安阳侯跪了一日,有人去劝过吗?”柏炎抬眸看他。

   柏子涧摇头,“此事京中知道的人不多,圣上眼下又在养病,才熬过一场,皇后娘娘都定在腊月办生辰宴冲冲喜气了,此时都不敢轻易去触圣上的霉头……”

   所以,安阳侯还在一直跪着。

   柏炎眸间黯沉,没有接话了。

   马车不久后便到了宫外。

   柏子涧佩了刀,只同柏炎一道入了外宫门,在中门处便停了下来,没有一道入内,只目送柏炎入了中门,心底微微叹了叹,安阳侯一事,确实棘手……

   ……

   东宫如今监国,召见臣子亦在宫中。

   柳致远如今任大理寺丞,又得了东宫重用,破格在宫中行走。

   方才东宫召见,问得便是安阳侯世子私通嫔妃一事。

   如今此事秘而不发,人是扣在大理寺秘密审查的,东宫授意用了重刑,但也拗不开陆朝安的嘴。

   眼下安阳侯又在陛下寝殿外跪了一日,许是很快,此事就纸包不住火。

   东宫命他审陆朝安,但话里话未都示意不要这么早出定论,此事就是烫手山芋。

   他稍有不慎便会难以脱身。

   如今朝中看不顺眼他的人,大有人在。

   此事一旦事发,便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与柳致远同行的还有大理寺少卿程冕,大理寺丞洪菁时,当下都焦头烂额着在一处低声说着话,柳致远想着陆朝安的事情,并未听进去。

   只是忽然,见对面处有人迎面走来。

   一身官服,身姿挺拔,英姿飒爽,眉宇间透着英气,目如朗星一般,脸上还挂着惯有的倨傲――柏炎?

   柳致远怔住。

   一侧的程冕和洪菁时赶紧拱手低头,问候了声,“见过平阳侯。”

   柳致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程冕赶紧扯了扯他衣袖,又瞪了他一眼,柳致远心中莫名蕴意,只是迫于程冕和洪菁时在,方要拱手低眉,柏炎正好走身侧走过。

   柏炎倨傲瞥了几人一眼,目光到柳致远处,好似没看见一般,径直走了过去。

   是,没认得他?还是特意轻瞥一眼,做出不屑给他看的?

   柳致远皱眉,隐在袖间的手死死攥紧。

   身侧,程冕和洪菁时却是小声议论开了,“平阳侯怎么忽然回京了?早前不是在朝中告假了吗?”

   “听闻中途去了趟西南边关打了胜仗,许是回京受赏的?”

   “看这模样也不像是来受赏……”

   “嘘,噤声罢,惹谁也不要去惹平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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