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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了，好吗？”
她看着他，满脸希奕。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
她脸上的光彩渐渐暗淡，流着泪道：“那就杀了我吧！”
她闭上了眼。
他抬起了手。
他要杀她。
……
这时，寒谭身形一动，却是出现在数里之外。
“不！”
寒谭大吼，面色苍白，蓦地吐血，他是想要出现在寒杝身前，可却出现在了这里。
他的神通，被她影响。
数里距离，不远。
可是他速度再快，也阻止不了浮屠无畏。
但他依旧疯狂的向那里掠去，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的手，向寒杝拍下，来不及阻止——
寒杝没有丝毫反抗，闭着眼睛的她，嘴角含笑，很幸福。
她是幸福的，因为是他亲手杀的她，即便这只是她以灵气凝聚的分身，可这依旧是她。
杀了她，她也会死。
因为她不愿再活了。
死在最爱的人手里，她很幸福。
只要她死了，他们就不会再打了。
她静待死亡。
……
就在浮屠无畏的手将要触到寒杝的额头时，一声恢宏而浩大的巨响传来，轰鸣滔天——
“叭！”
余音滚滚，寒雪刹那停止，而后才继续飘落。
寒谭停了下来，眼中的焦急消失。
浮屠无畏的手也停了下来，眸中的狰狞尤在，但也平稳了许多。
浮屠无畏看了一里之外的寒谭，而后转身离开，身形闪烁，数息无踪，唯有一道声音传来，久久不绝。
“天狼吞月，平阳城巅，生死一战，因果两消——”
寒杝睁开眼，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泪流不止。
佛音回荡，浮屠无畏的声音亦回荡。
和尚双手合什，踏莲而来。
他没有念经，他脸色苍白。
“阿弥陀佛——”
无尘和尚施礼，对寒杝说道：“太晚了！”
是啊，太晚了。
和尚内心叹道：
如果寒杝能够早一点出现，浮屠无畏便不会主动入魔，这一战也不会发生。
“见过天龙寺大师！”寒杝收回目光，双手合什道：“不知大师可能助我？”
寒谭来到寒杝身旁，未有一语。
和尚摇头，道：“小僧非是大师——”
寒谭笑道：“若是掌握了佛门六字真言中‘叭’字真言的您，不是大师，谁又是大师？”
和尚还是摇头，对寒杝道：“小僧无能——”
他回答了她的问题，他的确无能为力，佛门真言，也只能让浮屠无畏清醒片刻罢了。
“小僧告辞！”
无尘施礼，而后佛衣摆动，天龙八步迈出，向浮屠无畏离去的方向赶去。
……
寒谭转身，看着少女，道：“小杝，你怪我吗？”
寒杝摇了摇头，这怎能怪？
虽然父亲这一件事，的确过了，可他终究是父亲。
如今大哥代父还债，又如何怪？
这一战，已经阻止不了了。
这是上一辈人和天狼的恩怨，这是杀身之仇，她又怎么能阻拦他？
至于大哥，更不会怯战。
因为他不单单只是他一个人，还是寒氏一脉的传人，是大韩的太子。
这一战，注定有人会死。
可是，她不想，也不愿意看到他们有人失去生命。
寒杝低头，灵眸绽亮，当她抬起头时，那抹光亮消失，仿佛从未有过一般。
“大哥，我们阳穴相聚。”
言罢，倩影消散。
看到这一幕，寒谭不由感到怅然，那个在他怀中撒娇，那个从小为男子的小家伙，已经长大了。
想起那些年她做的荒唐事，寒谭不禁一笑。
他也是在数月之前，才知道他的二弟，是女儿身。
……
旧都西北偏南。
大地上，有白衣男子负剑，一动不动。
在他身后百丈，一袭黑色大氅随风飘荡，兜帽被吹起，露出了一张足以让小儿止哭的恐怖面孔。
这是一张苍白的脸，在这张脸上，布满了一道道狰狞的裂痕，这是道伤，这是天谴。
一个过去时辰了。
白衣男子未动，狂风虽舞，亦不曾吹动他的黑发。
远处的战斗已经结束，这里还未曾开始。
不！
已经开始了，从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战斗已经开始，只是没有人出手罢了。
“昆仑的剑？”
那个人开口了，他声音嘶哑，像是一口锈刀出鞘，尤为刺耳。
白衣男子转身，他的势更胜一筹，可是他没有把握留下此人，故而转身。
如此，势均力敌。
剑道子看着那种诡异的面孔，眉头微皱，道：“天族的刀？”
说完，他眉头舒缓。
也是，那种独特的刀道锋芒，也只有天族能够驾驭。
天族，天外万族第一！
可也是这一族，与山界纠葛最甚，该族不像其他百族，以人族为宝丹，他们所追求的，便是道法，山界的一切道法。
该族欲驾驭诸天大道，成就无上帝位。
传闻，道门九字真言，成为如今这般，残缺不全，便是因为天族的缘故。
“请剑！”
天族的刀，再次开口，语气郑重。
剑道子气机越发弱了，看到这一幕，天族的刀神色越发凝重。
虽然他是法境，可是在此地，却也不得不镇压修为，天魔即便是他，也不愿轻易招惹。
加上山界意志的天谴，如今的他，只能施展地煞境的修为。
而眼前的昆仑剑，修为命煞巅峰，距离地煞也不远矣。
故而，由不得他不慎重。
“轰！”
天族男子出刀了，只手成刀，对着百丈外的剑道子劈出。
随着这一刀，他右臂裂开，鲜血淋漓。
可是他没有在意，而是紧紧地盯着那记刀芒。
哧！
形如常人的的白衣男子并指如剑，一缕剑芒斩出，向那记刀芒暴射而去。
轰！
一声巨响，掀起暴雪。
待暴雪停息，方圆数里，泥泞不堪，所有的雪，都融化了。
两人依旧，相隔百丈。
哧的一声，白衣男子一只衣袖，其肩而断，在他左肩之上，有一道淡淡的血迹。
“我输了！”
剑道子平静道。
天族的刀摇头，转身就走，地煞境的他，杀不了此人，多留无益。
可就在这时，白衣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天族的刀，停下脚步。
“可既然相遇，那你便永留此地吧——”
白衣男子拔剑。
天族男子转身，一口长刀无痕，初现此天。
昆仑的剑。
天族的刀。
今日谁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