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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三十九
一月之后，法圣秘界之外。
高台之上，山力部落族长盘坐，一头花白的头发尽数霜白，粗旷的面庞沧桑，他合目着。
至山力部落的族人进入法圣秘界已经七个月了。
看着那道光碑之上暗淡了的名字，烈熊心中悲怆，他知道那意味着自己的族人失去了生命，陨落在了这场血腥试炼当中。
在他的身旁，黑狼盘膝而坐，一双眸子略微内凹，显得极为阴冷。
看着那道满头白发的烈熊，他的嘴角泛起一抹森冷的狞笑。
旋即他抬头看去，在那青铜之巅，黑玄之名伫立，光芒璀璨夺目！
那是他的幼子，虽远不如自己长子那般天资异禀，也是非同寻常。
此经年后，山力部落也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啊！
黑狼内心喃喃，喜极若狂。
他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已经一百多年了。
苍白的面孔潮红，气势若隐若现，黑狼面色一喜，他感知到了壁障所在！
“嗯？！”
蓦地，黑狼面色微变，眉头一蹙。
那一刻，他体内气血汹涌，似心血来潮，平尤起一抹忧念。
“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
黑狼思绪飞转，旋即右手抬起，蓦然一挥。一道光幕顿时出现在空中！
画面模糊，一道白色身形身形踉跄，疯狂逃窜。
即便看不清，那熟悉的背影，黑狼知道那是自己的幼子！
而在他的身后，一道身着血色衣袍的身影疾驰，那人背后背着一个人……
“竖子，尔敢？！”
黑狼面色一变，低吼着。眸光变得冷冽，杀机四溢。
身旁，山力族长身形一震，旋即睁开了眼。黑狼的低吼惊醒了他。
烈熊族长抬头，暗淡的眸一骤然绽亮，精芒闪烁！
那是‘白’！即便那一头令他心生伤感的如霜白发在，他也知道是他，那个在部落中生活了三年的小男孩。
烈熊族长神情变化，黑狼皆看在眼里，他似有所觉，凝神望去，那道血袍身形隐隐有一种熟悉之感。他想起了七个月以前，山力部落中的那个寻山七境的少年……
脑海中，少年身形徐徐与这道血袍身影融合！
“他是你们部落的人？！”
黑狼神情漠然，声音冷冽无比，杀机不曾掩饰。
气势迸发，镇压而下！
烈熊族长甚至感知到自己的骨头在咔嚓作响，若非此地不许争夺，相信此刻的老家伙必然会对自己出手了罢。
气势之下，白发飞扬，烈熊的嘴角泛起一抹讥意，却是一言不发。
“呼！”
黑狼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面色阴沉如水。然而他却不敢在此地出手，冒犯山上的大人们。否则即便因为天儿的缘故，自己不死，也必然遭受惩戒！
“若是我儿死了，五个月后，我便灭了山力部落！”
黑狼内心咆哮，眸中杀机迸发。沉默中，他静静地看着模糊的光幕。
画面中，古木参天，阳光斑驳，白色身影纵横，在他身后，血色身影穷追不舍。
半个时辰后，白色身影与浮屠无畏交锋，气势磅礴，一番血战之后，黑玄身陨！
“不！！”
黑狼悲吼，半步破山的气势滔天而起，光幕中，白衣染血，生机消逝。黑狼一念中，光幕散去，他站起身，霍然瞪着烈熊，面露狰狞之色，磅礴的山力掌心衍化！
他要杀了他！
蓦地，一道恐怖的危机感出现，黑狼几尽窒息。
那是一道目光，威严无比，强大的气势笼罩，黑狼嘴角蓦然淌血，掌心的山力徐徐消散。
气势收敛，黑狼转身离开高台。
他的背影，满是悲凉，幼子的死亡，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一幕，那时的山力部落前代族长，也是这般。
来到帮派所聚之地，一声令下，落魂林之人随着黑狼离开了。
森冷的气势散开，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所谓的法圣秘界中可肆意杀戮，没有规则，事后不得因之报复，也只是因为有无能力的问题罢了。
古有强者因‘莫须有’罪名而亡，今日又未尝不可有之？！
烈熊知道，山力部落将再次面临生死之局。可是他不怪浮屠无畏，若是他能够进入一个好的宗门，量黑狼胆大包天，也不敢对部落出手！
可是如今，还需防备一二，一念及此，烈熊族长站起身，走下高台。
……
……
残仙界中，古林内。
浮屠无畏持剑伫立，在他身前，是一具白衣尸体。
少年血衣渐渐淡去，衣袍变成灰色。将竹马收入腰间，浮屠无畏面带迷惑。
“天狼，怎么啦？”
后背之上，少女开口问道。她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即便是手上见骨之处，血肉也已然长出。
然而，她体内亦然是重伤，当初那一刻的自爆，伤到了少女的本源。
“这个人……”
浮屠无畏喃喃，眉头紧蹙，蓦地，他眼中异色一闪，沉声道：“他没死！”
“什么？”
少女惊讶，看着地上的尸体，没有了生机，显然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难道……
少女似有所悟。
“难道……”
“嗯！”
浮屠无畏点头，他知道二十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这个人没有死，这不过是一具傀儡而已。想不到落魂林的少当家竟是掌握此种秘术，可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杀死”他呢？
不知为何，浮屠无畏感觉自己好似被此人算计了。
背上，少女沉吟，而后道：“这种傀儡我曾在古籍上看到过，它是以心血凝聚，以魂操纵。可是一具靠山境界的傀儡，根本没有必要啊，傀儡的死亡，可是会伤到主人的道基的！”
“那为什么这个人会塑造一具傀儡来给我杀呢？”
少年不解。
“走吧，不用管了。管它什么傀儡，杀便杀了。”少女右手攥紧握拳，霍然一挥。
“嗯！”
少年颔首，旋即离开。
若非手背之上，战功未曾变化，他也难以看出此人竟是一具傀儡！
两人离开了。那具尸骸犹存，没有如同其他修士那般湮灭消失。
夜幕落下，一道黑色身影出现，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沉默不语。
“这便是漏洞么？”
黑影低喃，旋即右手一招，尸骸顿时消失。
黑色衣袍遮掩了此人大半面孔，蓦地，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浮屠无畏离去的方向。
月光下，一双猩红的嘴唇现出，妖异无比。
“第一人？不要让我失望啊！”
低喃传开，黑影身形一闪即逝。
――
（未完待续）